窦尔翔：元宇宙可以破除金融信使的茧房错能

所谓“金融信使”，指的是经济本应是一个有机生命体，金融执行的是“复制”和“转录”“经济DNA”遗传信息，指导“经济蛋白质”按照遗传信息“折叠”的功能。但由于社会超出了生命体的结构，如果缺乏“经济DNA模式”，金融信使可能执行错误的功能。

这些错误的功能之前说过，按照“疯狂程度”，可以分为娱乐功能、赌博功能、投机功能。以往的西方金融，认为投机是天经地义的。为了克服难以找到理性的CAPM资产组合的问题，罗斯于1976年发表了假设更加宽松的APT（套利定价理论模型）。

博傻理论(greater fool theory)，公开描述了“存在就是合理”的金融赌博行为：不管是理性的还是感性的，人们敢于在高价或有风险的条件下购买，是因为他们预期一定会有一个更大的笨蛋会花更高的价格从他们那儿把它买走。大家赌的是自己不是最后一个傻子。

西方强调个人自由，投股票做金融可以不为赚钱，就玩一玩，哪怕是为了满足作为一个“投资家”称号的虚荣心，也无可厚非。有这种心理的，可能是有钱的富人，也有可能不是有钱人。有可能是作为投资者，也有可能是作为投资者们的代理人甚至金融监管者。

还有一种“娱乐金融”，是典型的“元宇宙金融”即（P2E）游戏金融。包含两层意思，一层是金融的游戏化，加密货币本身就是一种游戏，一种玩法；另一层是游戏金融化，即通过加密货币游戏得到NFT翻转、空投、押注、耕作和所有权经济等赚钱机会。

娱乐金融、赌博金融、投机金融看似是个人自由，无可厚非。但是这种金融偏离了“经济社会基因规则”，“金融信使”未能按照“经济社会DNA”的遗传信息忠实执行甚至是我行我素地捏造遗传信息，这必然造成基因突变的后果，危害经济的稳定持续和繁荣。

以上三种传统金融根本无需考虑使用价值产业是否健康的问题，是典型的“内卷金融”；尽管元宇宙金融中的P2E模式考虑到了“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所揭示的需求更大量得以满足的规则，但是“生活不止娱乐”，还有“生产和学习”。“P2E金融”也是内卷的。

传统“内卷金融”最大的缺陷在于绑架了实体，造成严重的不公平。比如，炒房金融绑架了住房者，炒煤金融绑架了用煤者，炒股者绑架了投资者、管理者和工作者。在实体经济中，出钱者脸上没写字，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派，监管者太难了。

但在元宇宙时代，实体经济将从混沌经济转向NFT孪生经济逻辑。“NFT孪生金融”将从混沌金融中分离出来，以满足哪些有娱乐赌博投机需求的人。这为监管者打击“内卷金融”提供了制度变革的空间而不留下“过度干预”的把柄。金融信使将破茧而出，回归本位。

(作者：窦尔翔 北京大学教授，国声智库《域富论》专项课题组组长)